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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争论而设计 Design for Debate

点击: 30619 次 来源: 时间: 2011-06-22

 

作者:安东尼•邓恩(Anthony Dunne) 菲奥娜•拉比(Fiona Raby)
翻译:李馨
刊载于《装饰》2011年6月号

 

    随着生物技术及其它先进技术走出实验室、走进市场,探索新兴技术的文化、社会和伦理问题成为越来越必要的研究课题。


    今天所说的设计主要关注商业和市场营销活动,但它可以在一个更为明智的层面上运作。它可以将新技术置于充满想象力但又可信的日常情境中,这使得我们可以在不同技术实现前就讨论它们将会产生的影响。


    从考虑如何应用技术,到考虑这些技术将会产生何种影响,我们需要转变新的设计角色、语境和方法。设计产品将不只受商业、市场主导,也受到更为广泛的社会因素的影响,将不仅是设计如今会涉及和应用的产品,也要想象未来产品。另外,设计也不仅是想象那些我们愿意去实现的东西,也要想象我们不期望实现的。这种警示式的想象强调,如果我们不小心翼翼地把新技术引入社会,将会产生什么后果。


    下面的设计方案由最近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互动设计硕士毕业生们提出,旨在通过实验探索不同的设计方式,以及探究各种“如果……会怎么样”的情景后果,这不是预言未来,而是帮助我们理解、引发我们争论自己究竟想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迈克尔•伯顿(Michael Burton)拓展了投机性设计的边界。(图1)他的项目“竞赛和未来农场”(The Race and Future Farm),挑战现有的、孤立于生态系统的医疗模式。在现今的医疗体系中,抗生素常常不再有效,像MSRSA这类无法治愈的超级病毒也开始涌现。

 

图1:赛跑,足部生长,迈克尔•波顿,2007年


    针对卫生保健,迈克尔提出了一个可供选择的思路,即将其与生态系统重新联系起来。这似乎站在一个故意挑衅的立场上。这一观点此前已被提出过,如大卫•斯特罗恩(David Strachan)的卫生假说(Hygiene Hypothesis),以及格雷厄姆•鲁克(Graham Rook)的微生物接触理论(Microbial Exposure Hypothesis),后者即我们更常提到的老友机制(Old Friends Hypothesis)。


    他的方案要求我们重新反思自己,不仅把自己看成是DNA的合体,而是一个由共同进化的动物、细菌、微生物、寄生虫等混杂而成的高度复杂的有机体系的一部分。


    这些方案运用影片、图片和实物,带领我们畅想另一种可能的现实场景,以及遥远的未来。


    他的第一个方案探讨如何用蛆清理手术伤口。如果这一方案得以实现,将节省巨额资金,并加快康复速度。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尽管有这么大的益处,他们也不愿意把恶心的蛆放在自己身上。


    在他的第二个方案中,迈克尔开设了生物本能自卫诊所。在这里,人们有更多机会接触动物污垢和微生物。他们最喜欢用的是超长毛羊。当羊摇晃脑袋时,患者就暴露于一个充斥着细菌和微生物的环境中。要知道,生活在如今过分消毒、超洁净的环境中,这绝不会发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使我们被侵蚀的、脆弱的免疫系统更强大。


    为了进一步展望未来,迈克尔还勾勒出一个方案,让志愿者贡献自己身体用来制药。例如,身体可被用作培育新药化学成分的土壤。


    最后,来说说最前卫的方案,即让人类完全与自然合为一体。他们让指甲中存纳更多污垢,这听起来很夸张,但却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重点之一;胡须将成为蟋蟀和其他昆虫的栖息之所,让它们分享我们的身体,这将标志着我们已重返自然。


    虽然这些设想都是面向或远或近的未来,但它们绝不仅仅是猜测或预言。它们的目的是激发我们讨论新技术的可能性并探究制药、医疗存在的问题,以及我们与自然的关系应如何转换。


    马雷•沃勒斯伯格(Marei Wollersberger)的“儿童队”(Child Force)通过高度艺术化的照片讲述故事,警示人们关注儿童的未来。它探讨了基因技术及其所带来的意识形态将会产生何种影响,而使得未来社会高度监管化。儿童队是童子军(Scouts and Girl Guides)的反面版本,指的是将儿童组织起来玩游戏和参加活动,从中寻找行为异常的孩子,捕捉他们的DNA进行分析。这迫使我们考虑如下问题:如果科学技术能够解码DNA,如今的孩子应首先被用作检测社会不良习性的基因试验吗?那些拥有“干净”的DNA的孩子,会获得优越地位吗?我们能否运用基因工程,最终实现社会安定的梦想?

 

苏珊娜•苏亚雷斯(Susanna Soares)的所有方案都在探讨新的感知器官。在这些项目中,她做了一些利用蜜蜂检测气体中所含成分的研究(图2)。蜜蜂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训练,并可以检测出一些人类生病或生育周期不同阶段身体产生的特殊荷尔蒙和其他化学痕迹的变化。

 

图2:新型感觉器官,蜜蜂:面对面,苏珊娜•苏亚雷斯,2007年


    她的项目中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她提供了另一种可供选择的诊断方式,而且更少依赖技术,更少对人体的侵犯,同时也更便宜。他们训练蜜蜂,使其能检测出某些类型的荷尔蒙,然后把蜜蜂放入特别设计的玻璃容器中。这种特殊容器包括较大的容器隔室和较小的开放室两部分。被测试者向开放室吐气,如果蜜蜂向小开放室靠拢,那就证明这种特殊的荷尔蒙存在。


    像其他方案一样,这个项目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争论,而非真正制造某个产品。此方案是关于探索与自然系统共处的不同方式,以及如何利用昆虫作为生物传感器。


    尽管在许多例子中,我们无法设计实际的生物制品,但就像这些方案所呈现出来的,我们不应让这个理由阻止自己介入其中。这类投机性设计可以激发、提高认识,促进讨论,引发争论。所有这些都可以帮助我们建立一个技术化的未来,到那时,人们不是他们原本被认为的、容易满足的消费者和用户,而是复杂、要求繁多的人群。


关于批判式设计的常见问题


1、什么是批判式设计?
    批判式设计采用投机性设计方案,挑战人们对产品在日常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的狭隘假设、成见和观念。它更是一种态度、一种立场,而不是一种方法。有很多从事批判式设计的人从未听说过这一名词,其中不乏有人对此另有称谓。我们称它为批判式设计,只是为使这项活动讨论和辩论起来更明确、更专业。
    批判式设计的对立面是肯定式设计,即强化现状的设计。


2、批判式设计从何而来?
    在被定义为批判式设计之前,作为批评的设计已经以几种伪装形式存在着。1970年代的意大利激进设计高度批判了当时的社会价值观、设计观念,批判式设计以这一态度为基础,并将之延伸至当今世界中。
    在1990年代,出现一种走向概念性设计的普遍趋势,这使得如批判式设计的非商业类设计更容易存活。这一设计趋势主要出现在家具界,而产品设计仍然保守,并与大众市场紧密相关。
    批判式设计这一名词在安东尼•邓恩的书《赫兹的故事》(Hertzian Tales,1999)中首次被使用,他稍后的《黑色设计》(Design Noir,2001)一书中也提及。此后,众多其他学者也相继提出自己的观点。


3、谁提出了批判式设计这一概念?
    提出这一概念的人中,最著名的也许要属邓恩、拉比,以及他们的毕业于皇家艺术学院的学生们,如詹姆斯•奥格(James Auger)、埃利奥•卡卡瓦莱(Elio Caccavale)和诺姆•托兰(Noam Toran)。但也有其他设计师虽不称自己所为是批判式设计,却是以相似的方式在工作:克日什托夫•沃迪奇科(Krzysztof Wodiczko)、纳塔莉•耶雷米耶克(Natalie Jeremijenko)、于尔根•贝(Jurgen Bey)、马蒂•吉克塞(Marti Guixe)……


4、批判式设计的目的是什么?
    主要是促使我们思考。但是它也提高我们的认识、揭示假设、发起运动、引发辩论,甚至以一种知性的方式娱乐,如文学和电影。


5、为何如今会出现批判式设计?
    我们今天所处的世界非常复杂,我们的社会关系、欲望、幻想、希望和恐惧与20世纪初时已不同。然而,许多主要学说都指出,主流设计源自20世纪早期。
    社会已经变了,设计却未变化。批判式设计是众多突变的设计之一,它正努力保持与21世纪初的复杂的技术、政治、经济和社会变化相关联。


6、幽默发挥什么作用?
    幽默是重要的,却常被误用。讽刺是批判式设计的目的,但常常只有滑稽模仿和拟象得以实现,这些在许多方面削弱了讽刺效果。批判式设计显得懒惰,它们借用现有的格式,并暗示地如此明显,以至于作品具有讽刺性并因此减轻了观众的许多负担。观众将遇到一个难题,这个问题严肃与否?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了使批判式设计成功,他们需要做个决定。
    此外,批判式设计也擅长说教。对讽刺和反语的颇具技巧性的运用,可以通过激发想象力和开发智力而使观众更积极地参与进来。优秀的政治喜剧演员在这点上做得很棒。其中,面无表情的表演的和黑色幽默效果最好。


7、批判式设计是一项运动吗?
    不是。批判式设计的确不是一个可以被明确定义的领域。它更多地关乎价值观和态度,超越了媒介和市场对它的狭隘定义,是一种看待设计以及想象设计可能性的视角。


8、批判式设计主要与哪些概念相关?
    行为主义、警示故事、概念性设计、可竞争期货(Contestable Futures)、设计小说、疑问设计、激进设计、讽刺、社会小说、投机设计。


9、人们对批判式设计最大的误解是什么?
    认为它是消极的,是反对一切的;认为它只是一种评论,而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认为它只是个玩笑,毫不涉及审美,反对批量生产,悲观,不现实,或认为它是艺术。


10、难道批判式设计不是一种艺术?
    它绝对不是艺术。也许它大量地借鉴了艺术的模式和研究方法,但却并非艺术。我们期望艺术能令人震惊和出其不意。然而,设计则需要与日常生活更贴近,这正是它发挥影响力的来源。若批判式设计过于奇怪,那它将被划为艺术,如果它过于正常,又很容易被忽略。如果我们把它看作艺术,可能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但如果我们把它当作设计,将会产生更为不安的效果。它告知我们,每天都会不同,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11、批判式设计带着点邪恶意味?
    没错,但这不是批判式设计本身的缘故。在几乎所有的文化领域,人类都是复杂、矛盾,甚至神经质的,但在设计中,邪恶、复杂的情感却被忽视。我们总把受众看作顺从的、可预测的用户和消费者。
    批判式设计的任务之一是通过设计产品去质疑情感和心理方面的体验界限。就好像所有的设计师们都已经进行了希拉克拉底宣誓一般,设计被认为只是让东西更好看。这种观点限制我们去探索人性的复杂性并为之设计,因为人性并非总是美丽的。批判式设计更多地是关乎如何将消极方面积极运用,而非消极本身;它是以警示故事的形式将人们的注意力引向某个可怕的可能性上。


12、批判式设计的未来如何?
    批判式设计面临的一个危险是,它可能止步于一种复杂的设计娱乐形式——90%的幽默因素和10%的批评因素。我们需要通过辨别和研究复杂和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如未来预测等领域,将从批判式设计的对人性、对将抽象问题形象化的能力的更为坚定的观念中受益。另外,对于新兴、未来技术进入日常生活这一问题所带来的社会、文化和道德问题,批判式设计起着公共辩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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