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世博会上,德国的展馆名为“和谐城市”(balancity),就是指一个处在平衡中的城市。它将会展示许多的例子,来说明城市生活如何能够被塑造成一种可持续的、环保的和创新性的方式。如果一个城市是平衡的(例如在创新与传统、工作与休闲、城市化与大自然,以及社群集体和个人发展之间有很好的平衡),那么这个城市就将非常具有吸引力。
在10天的试运行之后,“和谐城市”馆在2010年5月1日向世博会的游客敞开大门。游客通过楼梯、电梯和走道在13个城市空间中穿行,他们可以发现一系列有关城市基础设施和德国文化潮流的高新技术、创新的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同时,展览也会呈现出德国拥有多样和美丽的乡村景色这一特点。
我们理想的预期是,这将会刺激德国旅游业在庞大的中国市场中的增长。对商业和技术较为熟悉和有强烈兴趣的游客们,可以期待经过特训的展馆主办人员带来的更加深入的解读。
在参观“和谐城市”馆的行程最后,游客将会到达“动力之源”展区。在这里游客会遇见“严思”和“燕燕”的真人——这两位是一路伴随游客参观的解说员。严思和燕燕会鼓励600人同时通过喊叫来使一个球体摆动起来。在7分钟里,球体(超过1吨重并且装有40万个发光二极管)的摆动会到达一个惊人的速度。同时,图像和电影出现在巨大的圆形LED显示器上,播放的内容是德国的重大事件、展馆内的场景及视觉特效。这个高度复杂的设备是德国为参加2010年世博会特地研发制造的,是德国馆中展现德国尖端科技的最为令人惊叹的例子。 ★(翻译/李思佳)
墨西哥馆设计师 Israel Alvarez Matamoros
城市未来需要更多绿地和公园
城市建设的当务之急是要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去修建一些奇形怪状、独占风头的建筑
为了设计这个场馆,我们从墨西哥的文化传统中去寻找,那些能很好地代表墨西哥、但是还没有在此类展览上使用过的元素。而且我们贯穿始终的想法是,去开辟一片绿地——因为城市建设的当务之急是要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去修建一些奇形怪状、独占风头的建筑。
墨西哥展区在一个斜坡上,它是一个广场,提供了一片难得的公共空间。整个空间被划分成三部分,代表着不同年代的墨西哥城市生活。斜坡下端代表着过去,水平线上是现代,高处代表的是未来。
场馆最醒目的部分,是其中的“风筝”, 墨西哥当地Nahuatl语(民族方言)是“papalotes”,它的本意是“蝴蝶”。“风筝”是墨西哥文化与中国文化相契合的一个点。
我们的设计理念是:展望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绿地和公园,他们是专门用来休闲的空间;因为只有这样,未来人类才有可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我们其中的两名设计师,Slot Mariana 和Edgar,是参加2008年萨拉戈萨世博会的设计团队的成员。这次的展馆是全新的。以前世博会上的墨西哥场馆,都带有很浓重的传统的烙印,诸如金字塔,或者是前西班牙风格等。而上海世博会的展馆,第一次通过竞争选拔出来,也是第一次由一支平均年龄为30岁的建筑师团队合作完成。所以,这次场馆展现的是新一代年轻建筑师的想法,他们雄心勃勃,饱含激情。
我们一开始构思时,就确定要开发一些以前从未被利用的元素,但它也要足够具有代表性,很容易辨别出来。于是,我们走出工作室,到大街上去寻访那些不是很正规的集贸市场,因为那里是极具创造力和生命活力的公共空间。受此启发,我们想到去创造一个公共空间,由轻质的顶棚覆盖,下面铺着草地,因为我们总是在批评墨西哥城日渐稀少的绿地。
我觉得这个场馆之所以有趣,是因为我们要在其他国家的土地上,修建一个代表我们自己的国家建筑物。作为一支年轻的建筑师团队,我们接受了这项挑战:既要修建一个不同以往的建筑,同时又不能失掉自己国家的特色。
我们有5名建筑师,分别是Juan Carlos Vidals、 Moritz Melchert、Israel Alvarez Matamoros、Mariana Tello、 Edgar Ramírez。我们中有四个墨西哥人,还有一个德国人。为了这个工程项目,我们从世界各地汇集到墨西哥城:Israel 和Mariana来自瑞士,其他3个人来自墨西哥不同的地方。我们各自带着先进的技术,每个人都贡献着自己的想法,这是五个头脑悉心合作的结果。 ★(采访、整理/周潇枭)
韩国馆Minsuk Cho
不同文化的融合构成当下的韩国社会
构成韩语字符的基本几何形状与其他文化是共通的,从而体现出韩国馆以一种开放的姿态来迎接每一个人
一直以来,韩国半岛周围兼有大陆文化(中国)和海洋文化(日本),所以韩国可以渗透外来文化和全球化的影响,这些不同文化的先进混合体构成了当下的韩国社会。
韩国馆以“融合”为主题,是“符号”和“空间”的完美融合:符号成为了空间,同时,空间变成了符号。
韩国的字母文字被称为“Han-geul”,是场馆中“符号”的主要元素。韩国馆高出地面7.2米,融合了这些韩语文字,利用符号来创造展览空间。游客可以通过横向、纵向和对角线方向的运动体验其几何感。构成韩语字符的基本几何形状与其他文化是共通的,从而体现出韩国馆以一种开放的姿态来迎接每一个人。
韩国馆的外墙表面由两种图像元素组成:韩语字母Han-geul和艺术图案。韩语字母以白色的铝板为材料,通过浮雕和字母的大小,构成四种不同的组合方式,形成建筑的主要外围装饰构件。另一些非外围的表面装饰由艺术图案组成,这些45cm×45cm的铝板由韩国艺术家姜益中(Ik-Joong Kang)设计,他以用小型手绘瓷砖创作大幅艺术墙而闻名。这些瓷砖中,一部分是艺术家自己创造的,一部分来自世界各地(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融合)。
大约4万块这种小的镶嵌板组合成的外墙,使得整个韩国馆焕发出亮丽的色彩。这些艺术图案元素,每块上面都有艺术家的签名,将会在世博会结束的时候进行义卖,义卖所得将全额捐献给一个世界慈善组织。通过这种社会性、艺术性的过程,这些外墙单元能够以艺术品的形式得以回收利用,也能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强调韩国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通过直接的和批判性的方式来讨论仅仅只能使用6个月的临时建筑的可持续性。
另外,几乎所有场馆的建筑材料都是可以回收利用的。由于光线和阴影会形成不同的纹理,场馆表面在白天和夜晚能创造出不同的氛围。一连串的照明灯光被安装在韩国字母的后面,夜晚在灯光的变化下形成一个个不同的字母,使整个展馆成为巨大的符号。
地图是描绘空间的方式之一,我们将底层的水平架空间作为一个符号,将一个极富特色的韩国城市通过抽象的1:300的三维地图作为其表面。建筑的其他部分,包括展览空间,建造在地坪7米以上,因此底层架空空间是一个由地图包围的40m×77m的自由、开放空间。地图成为融合表达山、水和一个密集的都市地区的半室外景观(如韩国首都首尔)的另一个空间。一条景观水带(模仿汉江)从一个角落向另一个角落流过,这条水带5米宽、79米长,贯穿整个底层。 ★(采访/周潇枭 翻译/李思佳)
新加坡馆总设计师陈家毅
未来的城市,是与人亲和而不是疏离
我觉得这次世博并不只是歌颂城市,而是警惕城市里的人们,再也不能够独自享受而忘却居住的环境
创意就是对很多东西好奇的积累。一句看似无厘头的歌词,或者舞台上一个怪异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创意灵感的来源。
很多时候,做一样东西,并不是像临时参加考试,发一个问题就答,而是多年观察的积累,对很多东西好奇的积累,然后才是对建筑的修养和学问,还有对城市的一些见解。这些经验累积起来,天时地利人和,给我出一道考题,要建新加坡馆的时候,我就觉得轻而易举,多年累积的一些想法,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向来不会从形象出发,形而上的东西其实没有内涵。上海世博讲“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个主题其实是充满反讽意味的,因为从理论上讲,城市生活并不是很美好的,又拥挤又繁忙,还充满污染和噪声。这个主题其实删掉了一个疑问:“我们如何令城市生活更美好?”这样,发挥这个主题的空间就很大。所以我觉得这次并不只是歌颂城市,而是警惕城市里的人们,再也不能够独自享受而忘却居住的环境。我的创意就围绕环保而来。
新加坡馆内的一个亮点是,除了影音间和工作室等封闭空间,展馆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空调的。场馆是朝南“开口”,我们研究了太阳照射的方向和风向,“开口”有效促进了馆内通风和温度调节,减少了大量能耗。我们尝试跟大家说,其实不需要开空调,可以开窗户通风。新加坡就有很多这样的利用“自然”的建筑,比如著名的新加坡标志性建筑“滨海艺术中心”,楼体采用外墙保温技术,戏称为“榴莲头”的窗户,会随着光线的角度改变方向,以便室内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自然光线。
另外一个亮点是场馆的结构。馆内只有四根柱子,代表了新加坡的四个民族(华人、马来人、印度人、欧亚族和其他种族的后裔),其它的东西都是悬飞的,或者悬挂着的,这些在结构上蛮有挑战。而馆内大部分材料都可以回收,比如外墙用的铝板和主结构用的钢材等。
还有一个,我们运用了两大元素:水与花园。新加坡其实很缺水,几乎没有淡水来源,我们的“新生水计划”通过对工业或生活废水的有效回收和新生水系统处理,不断产生洁净的新水,现在,这一系统已经成为新加坡的重要供水来源之一。另外,我们觉得一个城市不要贪图水泥森林的环境,可以将它绿化,留有一个绿化的空间。我们的“音乐盒”其实包含了这样的一些功能在里面。
我一直要做一件事情,要将这么多年来吸收的华人的优秀的意境和美学,用一种抽象的、现代的方式带出来。
比如我们新加坡馆立面的线条很长。其实我花了好一阵工夫,铝板一般没有那么长,那个立面大概有6米长,我们这个设计思路考虑了两个因素,一个因为是音乐盒,它是根据五线谱的线条和跳跃的音符来设计;另外一个,是我自己本身很喜欢明代的家具,明代家具的桌子,那个案,是很长的,因为是给卷轴拉出来画山水画——我喜欢那个瘦长的比例。
另外,你会发现,所有的世博场馆几乎都是填得满满的,而我们新加坡馆没有。我是故意把它留白,有一个空间的比例。周围的花园,我是故意让人感觉到有这样一个户外的空间。我做了两个小亭子,还有一个喷泉。这也是传统中国人写字、绘画的留白。这些都是我希望用现代的东西来带出传统。
在中国,很多年来,由于历史的原因,人们忙碌是为了满足生存,满足基本的生活要求、衣食住行。所以当80年代中国人开始富起来的时候,他们要很快去追求这些一直没有的东西。比如中国的深圳,吸引那么多有才华的人,活力是可观的,有点像柏林之于德国,但是,道路好像只是提供给车辆,而不是给行人的。我觉得没有行人的城市是很恐怖的,洛杉矶就是这样。未来的城市,应该是与人亲和,而不是与人疏离的城市。
我觉得西方人有一种“傻劲”,就是常常会不计成本地去做东西。现在很多人会比较功利,比如先问,我能得到哪些利益?缺乏那个“傻劲”,但这恰恰很重要。因为你未知的东西其实是最冒险的,也是最有趣的东西。
有些东西不能够用金钱去衡量,你想得到的东西,可能今天没拿到——不是钱,而是效果,但是它累积就多了一点,下回再多一点,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个创意的过程,终有一天,能让世人觉得:哦,原来你想做的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