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
MEFine觅范:请问鲍静,你跟阮文韬搭档,你觉得在香港和大陆两边对比下,不同之处在哪里?
鲍静:我在香港主要做地产,可能我要说的不同,其实觉得从整个设计来说,香港更偏标准化,它的体系更加完善,可能觉得它做事很全面,实际上不知道是否该这么说。对于创新,我还在跟同事说,其实在香港找不到在座身边年轻设计师有这样的想法的设计公司,因为土壤酝酿不出来这样的设计公司,比如利用网络的力量让很多不认识的公众参与到设计当中,这个在香港很难实现。在香港很多参与设计活动,其实很多时候还是靠朋友之间的关系,那个社会就几百多万人,更多靠关系和朋友之间的了解做一些事情,那种思维可能是不同的,包括对于网络的认知,所以我只能说内地在设计领域,它的想法和有的机会更多一些。
MEFine觅范:你如何看待技术更迭诱发的产品升级呢?
鲍静:不管技术怎么发展,在座设计师用了很多新的技术,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想获得都是让设计空间更好提供给人一个环境,一种体验,给人之间建立更好的关系,它们都是辅助,技术也可以带来很多新的材料,更加环保,其实我觉得宗旨不变,不管怎么样技术发展,其实设计师想做,能够用这些媒介建立与人更好的关系,这个宗旨应该不会变的。
我们做软空间,也是之前在香港K11非常意外的一次经验,后来我们觉得原来可以用充气改造一个空间,其实也是在硬的空间,尝试认为的建筑就是硬的,甚至很多时候是方正,冰冷的,这样情况下我们植入软的空间,这样就发生了质变,人进去自然而然获得放松感。
刚才介绍呈现更多是孩子在里面,其实大人在里面也是更多享受的,也是深圳设计互联做一个公司合作做了更多动画灯光在里面,有一些大人还有外国人买票进来躺在那里,十几二十分钟只是躺在那个地方,让他放松,并不是像孩子一样探索里面的空间如何玩如何互动,是找到另外一种方式。软的空间也是利用新的材料和手段,让人获得不同的体验,一种放松的感受,其实宗旨都是不变的。设计可以建立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同的功能,都是与人更好联系起来。
MEFine觅范:你在日本这么多年,设计当中已经形成一种体系,回国之后是如何打破日本对你的影响力,融入到自己的设计当中呢?
田少寅:这是特别好的恩情,其实我自己个人倒没有特别明确的界线,日本或中国这样的界线。我在日本那段时间,反而学到一些、或给我一些启发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论商业店铺或空间,日本并没有咱们现在国内发展这么好,我们听不到太多关于日本建筑师的声音,但日本现在有派系建筑师我非常感兴趣,他们整体并不可能不追求潮流或不追求形式主义,当然有很多跟民族精神有关系,民族性质有关系。他们反而退回去,你们玩这个,我玩另一个派系,我可能研究一些空间和社会的关系,研究实际上或空间和自然的关系,就像我在日本待比较久,每年都会参加日本建筑系研展,大四大五毕业生毕业以后要把毕业设计整体做一个非常大的活动,拉到日本各个地方,最后一站式拉到日本东北仙台做非常大型的毕业分享,这个别看是学生的事情,在日本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每年我会看建筑新闻站选出来的123,早些年日本新闻站还是渲染图非常漂亮的作品,不管用犀牛还是什么,近两年获奖作品非常简单,前年一等奖只是几个文字和手绘几张插图,得了建筑新闻站的一等奖。这个事对我启发很大,有的时候只要我自己也会这样,陷入很多技术层面东西,会找最好的效果图公司做渲染,把每个材质光感表现很好,把很多精力用在这个事情上的同时,因为一个项目周期就这么长,时间比例分配就那么多时间,这个比例应该如何分配,应该分配到渲图还是建模还是前期策划层面。
刚才周游老师分享,我特别有感触,这是我心目中认为非常高明的设计,设计的行为或设计前期的社会效应或一套行为方法设计,这个特别有趣。日本建筑师有一个叫长坂常,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他在设计一个展厅时候,他在前期也会让每一个展厅的人,每一个过来看展的人拿一个红色气球,要求看展游客进到展厅把气球放开,气球飞到空间里面,慢慢随着人涌入空间,空间一直在变化,气球越来越多,这种行为设计非常有趣,无关乎造型、材料或我们认为很美学层面东西,其实关乎的是背后逻辑行为动机。
这些给我启发很大,未必这样做,这个事情是设计师某一个方向,这是值得思考的,这个对我有很大启发,毕竟本人是中国人,不可能做一个设计,我完全不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不可能的。随便做出一个动作或画出一笔,背后都有一些教育的影响在里面,我并没有特别刻意把从日本学到的东西,如何用某种方式转化为中国的语言,但这种思考逻辑是可以借鉴学习的。
MEFine觅范:下一个问题问一下梦婕,也设计了江南布衣店铺,巾帼不让须眉,从她的作品当中看到一些细腻,跟男性设计师来讲,会更加细腻一些,如何把细腻情绪转为未来空间感受呢?
刘梦婕:我们工作是比较综合性的工作室,每个项目不代表个人,是大家综合性的创作。江南布衣真的是非常好的业主,我们做这个项目是一个运动线。当时给它的概念是家庭健身房的概念,其实会有一些力学运动拉伸,当时做了一个运动装置,球在天空上的道具不停移动,现在去杭州那家店看,也还是在匀速运动中的,我们当时概念因为是运动线运动品牌,我们想到一直击败卡路里的想法,其实除了主要装置以外,在橱窗上还有一个仿造薯片袋的大装置,底下有一个器械手臂不停击打它,我们做设计从很故事性或很细节想法去做,没有再说可能从形式上它是否吸引你或语言上是否代表女性代表力量感,我们更倾向从故事性角度阐述我们的设计。
刚才有问到对于未来的想法,之前也有人问到我们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包括在座的项目也有很多是未来的概念,我觉得这个还是挺难回答的,未来从零售角度来说,因为我们做了很多零售,其实也会依赖一些调研公司新零售到底是什么样子,包括合作的商业地产业主现在对于空间定位不再是奢侈或年轻,他们会告诉我们,我们希望new luxer,这是很多元素组成复杂的事情。我们自己思考未来是什么样子,从故事性,场景感,真的从人的角度出发思考零售的品牌。
我特别想分享一个事情,我们最近在做的一个项目在西安是一个商业综合体改造,他们会让我们对标商场,你们来到西安,可以每天看一下商场人非常多,他们是什么样的零售状态,他们的动线是毫无死角的,西安赛格三层,商场有无数新的年轻品牌,每一家店非常厉害,每一家店设计点包括语言都非常强烈,去吸引到当地人进到他们店。这个会给设计师很好的启发,我们是不是不断输出在教育很多消费者要进来这样设计的空间,这是一个问题。
我们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我们最开始创业在五年前,我们今年已经第六年,五年前我们做过非常小,也是一个比较偏公益性的项目,改造一个书报亭。这个项目至今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它其实给服装品牌做街边快闪店,那个时候快闪店其实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主题性。我们改造一个书报亭,我们让书报亭里面让原本的店主卖报纸,只是把每个报纸和杂志做了cover,让它变成新的社区形态,当时合作的品牌他们现在发展非常好,它当时推出的牛仔裤,他们给这个产品叫paper,找到书报亭很符合整个空间主题跟故事的,当时很有趣,不但是卖这个产品,同时还是会给每一天很多活动。比如第一天是宠物,会给小狗一些食物或流浪猫投喂,非常社区型。当时那个项目给我们很多意义,更愿意从故事性或场景性角度思考。
MEFine觅范:老百姓有一句话“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设计也是这样随着年龄增长,每个年龄段设计的感悟也不一样,互联网影响身后新生代设计师如何看待未来和互联网的连接和屏障?
周游:不光是互联网,我们其实成长在互联网这一代,我觉得包含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等科技上的发展,其实对我们设计或对艺术上的创作都是有影响。举几个例子,现在人工智能已经可以做到听20首以前的歌,可以创作出一首跟之前非常像的歌,我听不出来是人工智能软件出来的,酷家乐这样的软件可以很快完成了家装空间户型布置,还有人工智能做平面设计,可能给五个关键词,3秒钟出了100张海报,在100张海报里面选。
包含这些技术,都是在推进设计的发展,但是它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它确实提高了我们的效率,如果我们作为创作者、艺术家、设计师,就在这个节点止步,我们存在就没有价值了,我们必须利用好科技,我们软件变得越来越好,是否只是帮助到我们画图越来越快,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们要思考更多。比如我们现在也在聊一些未来想法,可能未来就是住在一个盒子里面,那个屏幕完全可以虚拟出来真实空间,那个时候建筑师干嘛呢?很大建筑师就要设计虚拟空间,我觉得这个是科技给我们一些刺激和提醒。
我再举一个最简单的比方,比如一个艺术家,那个时候没有电梯,可能从一楼爬到十楼已经非常累了,只能从十楼阳台看出去,那个风景给你一些刺激和反馈,你根据那个风景做了一些创作,现在有一部电梯5秒从1到带到100楼,站在100楼阳台看出去之后,如果我们创作跟10楼看出去创作出来东西是一样的话,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我觉得技术包括互联网、人工智能是一把双刃剑,提高我们效率,但不停鞭策我们思考做更多更新更多更好玩的创作,这是科技的价值。
MEFine觅范: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调性,不断更新自己的作品,随着时代和学来知识不断融入,作为甲方,因为我看到整个市场,拿长三角来讲,长三角是经济城市化率最高的,世界级的城市群。未来我觉得是不是整个商业中心也会奔着科技感去发展,是这样吗?
姚益:首先我觉得这个话题蛮大的,长三角以及上海一定是未来发展中心包括十四五规划当中,长三角以及大湾区都是非常核心的国家战略区域,上海又在这个区域最核心城市,刚才主持人问未来是否会发展成科技类的建筑更多,这其实让我想到读大学时候,第一个大学作业,让大家发挥在你心目当中什么是乌托邦城市,当时我和我的团队一起做的课题就是可以飘在天上的城市,可以适应在不同城市人脉机理,可以适应当地城市自己自我可持续的城市。
其实我们回归到今天,刚才主持人问比较科技类,比较前瞻性的城市,进入大家眼帘或脑袋第一个城市是哪个?第一个映入我的眼帘是迪拜,二十年前从沙漠瞬间变成非常科技前瞻性的世界级城市,在那个时期全世界大量建筑师蜂拥而上,开发商,设计非常科技类旋转的,15年前迪拜已经有车进入到住宅升降平台,已经在10、20年之前有这样的产品,迪拜到底在全世界城市发展历程当中处于什么位置?在全球第一梯队城市都是哪些?伦敦、纽约。
我们再回看上海未来发展成什么样?我自己个人理解,如果我们把它比喻成一个金字塔型层级,人最底层是生存需求再到安全、物质需求,金字塔顶尖是精神突破需求。如果把它跟城市相关联,生活在城市最底层需求有更好的生活,有水有电,安全感,可以有房子居住,再有写字楼可以办公可以shoppingmall,让生活变得更好,更赋能我们的生活,但它不是终点而是个手段,帮助我们快速进入到互联网时代,大数据时代,无人驾驶时代等等。
但其实追求一个城市未来发展最核心还是以人为本,不断去创新,突破自我,能让整个城市变得更有韧性更有弹性,更有自我的创新人文底蕴的城市,我觉得才是我认为未来发展的一个最核心的因素。
MEFine觅范:令杰,作为艺术家,你看来未来艺术和空间构成,你觉得未来变化或自己运用有什么跟传统不一样的玩法吗?
王令杰:具体玩法,我刚才有一个想法一会再说,这个问题我需要有一个前缀问题,因为我现在做老师,我经常和本科学生接触,接触过程当中发现有意思的地方以及很明确感受很强烈的地方,每一代人生活在每一代环境里面有每代自己的问题,形成自己每代的想法和审美,从而造就每一代艺术家。对设计师来说,每一代建筑师对应的问题,在跨代人之间很难形成有效的沟通,有一些历史传统和文化基因,作用在更深层面上面,如果我们就以职业里面每天面对的问题来说,每一代人在处理每一代问题时候有自己的看法。因为我们记忆是不会遗传的,比如我爸和我妈说他们小时候在西藏工厂,他们搬到那边,六十年代时候去那边工作住在那里,他们觉得不会再回到上海,一直在西藏工作。他们告诉我这件事情,但这个记忆没有办法完全让我感受到,我仍然是八十年代出生,九十年代上海快速建设当中成长起来,面对自己成长里面的问题。
回到我们问题里面,现在一代人,我们看他们生活在什么环境里面,他们生活环境和我们小时候已经有非常大的区别,他们生活在比较小的屏幕,我们那时候还在用台式电脑,他们现在有比较少使用台式电脑经验了,他们有效生活空间就我自己观察比起上一代人变小了,在座几乎都是如此。大家来看楼盘描述,不知道是否有几室几厅。我朋友新买的房子,明显感觉到卧室越来越小,比起十几年前来说,卖给中产的房子卧室越来越小,这样的对比对于下一代人不存在,所以他们对空间理解基于现在世界生活。
有一个有意思地方在于我读书时候,那时候有一些艺术家和设计师尝试着用虚拟的方式去做作品,而他们虚拟方式一开始拿在电脑里面或虚拟赛博空间模拟现实的世界,现在时候有一件事情开始反过来了,我们现在设计师和艺术家以及一些构思空间方式开始模拟赛博空间以及虚拟空间的内容,比如刚才我觉得非常棒的做的医院改造,他完全把游戏语言,他试图在空间里面以及整个人组织方面,去调用去模仿游戏里面的关系,而这些我觉得可能会越来越多出现在下一代他们对世界的看法以及他们对世界的认知里。对他们来说很有可能现实世界赛博空间和现实空间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区别。这时候产生什么样的审美以及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甚至什么样的经济关系以及金融体系,这可能已经不是我们在上学时候所面对的那些命题。
有可能整个命题会完全变化掉,尤其我们考虑到最近,去中心化金融以及各种工具得到了更好发展之后,它们如何影响空间以及如何影响人和人之间在空间上的关系,包括一个很明显的,疫情之后我们有太多现实中所出现的沟通变成网上沟通,于是又发生了一些在网上ZOOM审美,我一上课每个人学生在后面换一个喜欢的背景,背景换成动态或交互式的。这种现实生活和赛博空间某种程度找到哲学或审美可以打通当中的关系,之后再往下走到哪里,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会一直观察也会一直思考的问题。
嘉宾与MEFine觅范成员合影
「对话未来,感知构筑」,作为空间的一部分,构筑并非是对自然世界的原生描绘,而是关乎自然与庇护的对话与衍生。创作的意义总是扎根于当下和变动中,艺术、设计、体验、智能,它们形式不一而内部互相关联,在感知构筑的当下,与MEFine觅范一同感知未来的构筑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