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 年的世博会让布里斯本至今保留“全澳大利亚发展最快城市”的头衔。在世博会以前,位于布里斯本河南岸曾是美军驻扎的营地,二战之后荒凉得无人问津;世博会之后,昆士兰政府将世博会旧址改造成公园,“南岸公园”因此成为布里斯本市最著名的休闲场所。在昆士兰城市规划者的眼中,世博会留下的不仅是一届盛会,或一些建筑,它本身就是“吸铁石和催化剂”,可以推动整个城市向前发展。
生活在昆士兰的安德鲁·弗雷泽记得自己生命里第一场世博会的是从布里斯本开始的。“22 年前,我还非常小,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刚刚举家搬迁至距离布里斯本市不远的一个小镇生活”,他回忆说,那个夏天,为了帮助他克服搬家后的陌生感,父母决定带着家里的孩子去布里斯本市里看世博会,“我从来没看到过那样的情景,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会场参观,就像一个大派对一样,每个人都陶醉于当时的气氛中,我第一次感觉到世界原来那么大。”
弗雷泽口中的那一次世博会正是1988年在澳大利亚布里斯本举行的名为“科技时代的休闲生活”的世博会。22 年后的今天,那个惊异于世界很大的小男孩也长大了。6 月22 日,澳大利亚昆士兰州财政兼就业、经济发展部长安德鲁·弗雷泽访问了上海,为上海世博会澳大利亚馆昆士兰州活动揭幕。
在上海世博会现场,他仿佛又回到了22 年前的布里斯本。“与上海世博将主会场设置在黄浦江两岸一样,布里斯本当年也把世博会的主会场设置在市中心的位置,同样也依河而建。”他告诉我们,“世博会为布里斯本带来了质的变化,自世博会以后,布里斯本变身为国际化的都市,人流增多了,世博会次年,当地经济就有了巨大的增长。即便是到了今天,世博对这座城市的影响依然存在”。
现在每年夏季还有50 万左右的游客前往布里斯本,布里斯本至今还保留着“全澳大利亚发展最快的城市”的头衔,用弗雷泽的话来说,这些都是世博会留给当地的珍贵遗产。
荒凉美军营地变身绿地公园
对于游客来说,有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去过就不算到过布里斯本,那就是被称为澳大利亚全国最好的市内公园——南岸公园。南岸公园沿河而建,占地16公顷,在天气好的季节,当地人很喜欢拖家带口跑到这里来晒晒太阳,欣赏街头表演,观看一场露天电影、音乐会或是烟火表演,还可以去附近一个叫做袋鼠角的悬崖玩岩降或者攀岩……
看到如今这番繁荣的景象,实在很难想象这块土地20 多年前的景象。这里曾经是美军营地,二战结束后,这一带曾非常荒凉,“当时,这里除了一些旧的厂房外几乎就是一处荒地。”昆士兰大学教授迈克尔·柯尼格告诉我们,当时,他曾任布里斯本城市规划委员会委员,以及南岸公司董事会成员。南岸公司是昆士兰州政府拨款,专门为了布里斯本世博会筹办和管理的独立机构,该机构在世博会后的一大任务就是负责世博原址的土地开发。据他告诉我们,如今人们眼中的这块黄金地,之前由于时常受到台风、洪水侵袭而无人问津。尤其是在1974 年的时候,一场大水给这个地方带来了毁灭性的破坏,后来政府索性将荒地回收,作为世博会的场地。
据说,当年政府看中这块荒地的更主要原因是由于它先天的地理条件:距离市中心比较近,交通便利,有利于吸引更多的观众前往世博会;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块依河而建的土地,“世界上知名的大都市都是依河而建的,围绕着河流人们可以做一些开发,逐渐使之成为工业集中地,”柯尼格介绍说,“那就是布里斯班的目标。”
依河而建的布里斯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是有史以来南半球规模最大的一次博览会,大约有52 个国家和地区参展,吸引观众超过1800 万人次,比当时澳大利亚全国的总人口数量都多。通过那届世博会,昔日仅300 万人口的布里斯本顺利跻身国际大都市的行列。
世博的遗产
现在布里斯本世博会已经过去了20年,现在的南岸公园也与当时的世博会会场完全不同了。不过细心的人还是会在这里发现一些当年的痕迹——参加当年世博会的尼泊尔参展方最后决定将尼泊尔馆赠与布里斯本,现在人们还可以在南岸公园看到尼泊尔国家馆。
1988 年的世博会后,布里斯本人的生活也悄悄发生改变。以前,当地的居民习惯居住在城市独栋的房子里,喜欢在家活动。世博会的召开,给当地居民带来全新的体验,也让当地居民越来越接受户外、咖啡厅等开放式的休闲生活方式。
不过,在世博之前,无论是布里斯本市或者是昆士兰州政府都没有对世博会后这块土地的规划有什么想法,所以当世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世博会主会场土地的规划问题曾引起激烈的讨论。“我们的确考虑过将这块土地作为商业用途。世博会以后,当地的地产市场价格一直在升高,看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柯尼格说。不过,考虑到当地人对于休闲生活的喜爱,南岸公司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块土地的大部分保留为公共资源,“我们觉得如果完全用这块地重建高楼,就抹杀了世博会给这座城市带来的精神遗产。所以我们宁愿将此地开发为公共绿地使用。”除此之外,规划者们还充分利用了沿河这个资源,建设了多个游泳场馆,供市民休闲锻炼之用,除此之外,这里还拥有澳大利亚全国唯一的市内露天沙滩。
世博结束以后,政府为了这块土地的开发又另外追加投资2 亿澳元。即便是到了20 多年后的今天,这里依然没有全部规划完毕。随着当地拥有越来越多大量公共绿地和文化项目,周边地价倍增,政府已顺利收回当年的全部投入外,土地的经济产出已经扩大到了当年投资的6 倍。目前,南岸公司也在考虑适当在该地进行一些商业房地产的开发工作。
“世博会留给布里斯本的不仅是一些保留下来的历史建筑,更是运行管理的经验,原址上保留的公共绿地,让世博园区变成了吸铁石和催化剂,激发建筑师们不断更新新的设计理念。”迈克尔·柯尼格说。